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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氏10级”医疗圈大地震背后的社会资本办医囧途|多肽链对话李定纲

另一家医疗集团亦同病相怜。作为7年前最早一批投资社会办医的“国字军”,首都医疗集团也因连续亏损多年,总负债17亿,最终不得不以2.6亿的底价卖身,由凤凰医疗集团接盘。

“喜欢假大空的东西,处事非常随意,不尊重客观的规律,而违背规律的人和事最终要受规律的惩罚,这就是规律的规律。”对于曾经两大明星医疗集团如何惨淡换手,北京陆道培血液病医院李定纲院长道出了本质原因。

从国企医院到民营医院集团,近年来,国内医疗企业处于社会资本办医的变局之中。在政策鼓励下,社会资本源源不断涌入医疗市场。然而,社会办医快速发展的同时,医疗本质与营利属性的矛盾也显现出来。

一些民营医院成了资本运作的标的,供热钱快进快出,而热度一旦冷却下来,其不完善的医疗服务体系、技术人才匮乏、经营压力大、发展空间小、技术人才缺乏、监管机制不健全等问题立马浮现。

同时,民营医院虽在数量上偏多,但其市场份额远不敌公立医院,且在诊疗人次、床位数、卫生人员数、事业性收入四项指标上更远落后于公立医院。

面对公立医院强有力的竞争,民营医院该如何突破人才、技术、市场和管理体系方面的瓶颈探路医养结合 中信医疗领跑大健康产业,从而寻找到稳固的生存空间,这关乎他们的生死存亡。

贰|快资本与慢医疗

作为国内保险龙头企业,平安集团豪气收购了北大方正。正如平安解释称:“参与方正集团重整,是本公司进一步深化医疗健康产业战略布局、积极打造医疗健康生态圈的重要举措。”

此前专注于线上布局、线下医院匮乏的平安想借此标的打造“医药险”闭环,对标联合健康和凯撒医疗。

于平安来讲,北大国际医疗集团具有一定的公信力,可以有效帮助平安发挥自身保险优势,形成”一手握保险,一手握健康“的同行竞争优势,所以“烫手”的北大方正恰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然而,平安能否为这个连年亏损的医疗集团注入新的血液,一个以商业保险为主业的企业如何能调整好医疗产业的治理结构?

对此,李定纲对这个新的融合体依旧保持谨慎的判断:“平安有钱,即使可以填补北大方正的千疮百孔,却也很难恢复其正常的造血功能。”

平安愿意拯救北大方正,目的是为了加速其“医药险”创新融合,在大健康产业领域持续拓展布局,开启新的利润增长点。

“北大方正收购案中,平安实则是资本倒手的一道缩影。”在李定纲看来,搞金融的平安想摸清医疗管理的套路,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实现,其战略规划也许会与医疗服务本质背道而驰,最终无法深入医疗体系。

无论是平安、泰康、还是华润等社会企业办医,为了解决债务,这些企业可能会租赁资产,改变内部结构,抛弃高薪聘请的医疗专家,以囤积更多的资本为利于自身发展的规划做准备。

“跨界资本与医疗的打法糅在一起,只会带来‘资本不懂、管理人员不懂、医生更不懂’的负效应,最终导致融合体系混乱。”

多年以来,非公医疗走上了一条不断改革与重组的道路。从大型国有企业或事业单位举办的集体所有制医院(如航天工业系统医院),到莆田系、东华医院等投资医疗行业的私人集团,再到华润、中信、通用等具国资背景的医疗产业和复星、泰康等民营医药企业,不同形式的资本都在介入医疗行业。

根据普华永道发布的《2013年至2018年中国境内医院并购活动回顾及展望》数据,2013年至2018年,中国医院共发生764起境内外并购交易,披露交易金额达1323亿元。社会办医一时成为一道风口。

然而,社会办医也活得越发艰难。经过一轮又一轮资本整合,早期的国企办医院要么改制要么破产,而一些社企办医要么在资本循环中越陷越深,要么早已岌岌无名,又或者因投入阶段过长、盈利仍是遥遥无期。

对于这些在泥潭中挣扎的非公医疗机构,李定纲认为他们的思维格局是受限的,不少企业始终缺乏医疗服务生态构建的战略性思考,只重视利润增长点和高速化发展,而忽略了医疗背后的服务与文化价值。

医疗行业并不适合依赖快速扩张,它无法脱离重资产和长期持有的属性。据了解,根据医院体量的不同,平衡现金流的时间周期在3-5年,回收成本的时间为7-10年。

“那些捞钱即走的逐利性资本,可能会导致医疗资源更加不均衡,催生医生违背道德准则行为,加重整个社会的财政负担。”在逐利资本把持下的医疗机构,最终会被驱逐出赛道。

叁|“配角”的尴尬

从公立医院的普惠医疗属性和民营医疗较强营利属性来看,公立医院更能服务于大众。随着新医保、带量采购等政策倾斜,我国基层医疗市场正在急速扩容,在体量和综合服务能力上,公立医院仍旧是“主角”。

从两者历史发展格局说起。时间倒回至1835年,美国传教医生伯驾在广州创建了“新豆横医院”眼科医院,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一所私立西式医院,民营医疗实体初见雏形。

新中国成立初期,所有医疗机构归国家所有,进行统一支出和盈利。改革开放以后探路医养结合 中信医疗领跑大健康产业,为适应市场经济的需要,国家允许私人资金、外来资金投资医疗卫生事业。1980年8月国务院批准的《关于允许个体开业行医问题的请示报告》明确允许个体开业行医,以作为公立医疗体制的补充。

进入千禧年,随着公立医院改制和社会办医的放开,公立医院数量逐渐下降,民营医院数量慢慢上升。近十年时间里,在新一轮医疗体制改革驱动下,民营医院数量迅速增长。

2015年是民营医院发展的重要节点,其数量首次超过了公立医院。卫健委官网数据显示,截至今年3月底,我国共有医院数量3.6万个,其中民营医院的数量达到2.3万个,占比超65%。

“里氏10级”医疗圈大地震背后的社会资本办医囧途|多肽链对话李定纲

民营医疗经过多年的发展,成为了我国医疗卫生事业重要的补充部分。然而,在民众认知中,民营医疗依旧不得人心。

疫情期间,相比“国家队”发挥中流砥柱的抗疫主力军作用,非公医疗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使其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在李定纲看来,抗疫中的非公医疗不是不作为,只是难作为,公众都将板子打在非公医疗上,这实际上是一种很不公允的误判。

“新冠属于传染病,一种人类未曾经历过的传染病。然而在23,000多家非公医院当中,几乎看不到传染病专科医院。没有系统的正规的ICU的体系,也没有呼吸病医院,所以疫情突发之际,民营医院束手无策,只能尽点绵薄之力。”

从2016年民营专科医院分布数据上看,专科分布极不均衡。其中,妇产科医院数量相对最多,近700家,随后是骨科、眼科、和口腔医院。然2016年全国仅有10家血液病医院,5家胸科医院,2家传染病医院,专注于麻风病诊疗的医院数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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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壳研究院整理,李院长提供

另外,十四五规划以来,尤其是在促进新基建,加大内驱动以来,各地方政府也在加大投入,大量建设公立医院。这使中国许多大三甲医院进入到未曾出现过的大办分院时代。

“此番扩张必然会导致公立医院借助自身相对稳定的工作环境和薪资待遇,在市场和医疗人才等方面虹吸非公医疗。如此一来,民营医院相当于釜底抽薪,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疫情爆发以来,很多民营医院面临较大的客流下滑,特别是消费医疗等非刚需领域,客流的恢复需要较长的时段。疫情期间,大量民营医院都出现入不敷出、资不抵债的情况,有些甚至交不起房租,开不起工资。

长期来看,民营医院数量上虽占优势,却在技术、人才资源和信誉度等方面都无法与公立医院匹敌。不少民营医院由于门诊量小,床位过剩,造成了医疗资源大量浪费。同时,民营医院纳入医保体系虽正在逐步推进,但申请与获得医保方面仍旧困难重重。

“民营医院正处于‘百家欢,千家乐,万家愁’的困境之中。”

肆|民营医疗破局路

缺乏市场竞争力的民营医疗要如何走出经营困境?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作为公立医院的重要补充部分,民营医疗迎合的是人们对于专业化和高质量医疗服务的需求。

面对疾病预防、养生、延年益寿、身心整合等亚健康需求,民营医疗在资本整合下,本身拥有很好的发展机遇和突破口。然而,“许多机构深陷狭隘的思维格局,最终要么在资本循环中疲软,要么被市场淘汰,要么在重组与改制下变得面目全非。”

李定纲认为,民营医院想要能够生存与长期发展下去,就一定要知道天花板在哪里,并找到突破瓶颈的方法。

首先,思维格局局限化将其束缚。在李定纲看来,民营医疗要对现有市场格局有清晰的认知,并在此基础上精准找到自身定位、拓宽格局认知。

一方面,机遇就在眼前。李定纲认为,在细胞治疗和数字化医疗渗透的时代,内科的外科化,外科的微无创化,微无创的智能化,最终促成了多学科的融合——这是一个重要的研发方向,也是那些具有雄厚资本力量的头部民营医院转型的大好机遇。

同时,像人工智能和智慧医疗,是疫情过后产业融合的新趋势和发展新方向,这种新趋势新领域并不是公立大三甲医院的特权,在资本的投入和引领下,反倒成为民营医疗值得去做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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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作为公立医院的重要补充,民营医院应该进行减量提质,构建更好的服务体系,使服务更加精细化、人性化。不同于公立医院的普惠医疗模式,李定纲认为民营医疗应当大力发展消费医疗、做好高端医疗。

据了解,随着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长和中产阶级的崛起,中国消费医疗市场扩容空间巨大,如果参照美国的水平,中国消费医疗市场还存有7.6倍空间。

“如今各民营专科医院里的龙头企业(如爱尔眼科、通策医疗)正是抓住了消费医疗的发展机遇,其繁荣发展已为民营医疗指明了重要的发展方向。”

发展消费医疗、高端医疗,是民营医疗通往重生之门的道路。而要想这样的道路越走越宽,李定纲认为不能将视线仅聚集在国内市场,国际医疗旅游,恰是拓宽道路的重要选择。

去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罗永章提交提案,建议加快建立国际医疗旅游产业体系。

李定纲对于国际医疗旅游产业予以注解:国际医疗旅游实际上是医疗服务从地区化、本国化、内循环化向全球化的一次转化,是一个双轮驱动的外循环的发力。它是个人医生品牌,医疗机构品牌,国家医疗水准,以及整体医疗软实力的外向输出,是大国软实力加竞争力的升华。

在全球范围内,国际医疗旅游产业目前已形成了超过7000亿美元的大市场。但这样一个拥有海量市场规模的新兴产业,在中国却几乎是一片空白。

“一个不能参与国际医疗竞争的民族行业,就像我们不能参加奥运会一样,是国家的耻辱,是行业的耻辱。”李定纲如是说。

此前,在美国《新闻周刊》发布的“2020年世界最佳医院”数据里,21个国家1500家医院中,中国无一上榜,这也说明了我国在国际医疗舞台上的表现远远不够,急待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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